十年。五年。

十年過去了，十年前在身邊的他，聽說還在F大任職；五年也過去了，沒有他的日子，也沒有別人，我終於離開了那個工業城的學校。十年前的我，想不到日後的生活會是現在這個模樣：剛拿到碩士學位、一個人、一隻兔子、戶頭裡沒有存款。

關於他，本來沒什麼好寫的，只是今天與碩班同學聯繫時，她問到了「妳現在有男朋友了嗎？」，我說：「沒啊。」，她說：「所以那時候W帶妳去找的師父不準囉。」，我回著：「嗯啊。」。是啊，分手第一年，幾乎就在你們這些新同學的陪伴下渡過，有人不明白我為什麼那麼難過，有人很心急地希望我振作，有人就這樣靜靜地陪著。然後，W索性帶我去她的道場，聽說有個能看未來的師父...，師父說：「他已經愛上別人了，不會回頭了，妳的下一位會在31歲出現。」，那時候覺得：「31歲啊好久好久，也好不公平哪。」，然後走出道場後，在路邊哭了。

我的眼淚開始變得很多很多，大概也是從遇見他開始的。於是，五年前他說：「妳並不好啊。從我認識妳，妳的狀況就沒好過啊。」，但是十年前他說：「我要跟妳結婚。」。也是今天，S在F大打電話給我，提到了他，說著「選課的事萬一真沒搞定的話，就可以拜託在教務處的他。」，然後賊溜溜地笑著。S啊，我不再跟你、跟他，有情感上的糾扯的。

沒想到，五年前的預言，你們在今年都分別地提起了，這一整年不就是師父說某個人該出現的年紀嗎？我說：「從虛歲等到實歲，然後再也無法掙扎地終於要離開31字樣，往32邁進了。這31咒語大概橫跨了兩年吧...」。唯一刻下32字樣的，是友人送的絕版CD，我看著那不甚明顯的32，對於脫離了師父的話咒，感到滿意。我不想照著師父的話，左右自己的人生，但是31歲之前，卻是再掙扎也無用。

年輕的時候，很篤定著自己在哪一年會在哪裡、會跟誰在一起，但是現在呢？我卻什麼也說不準，甚至明天是不是同樣地在這裡，都不是十成把握。信任我的工作能力的前督導，一個月後，還會不會如此相信？此刻讚美著我的學弟妹，兩個月後，還會不會覺得我是好的？前些日子覺得很重要的朋友，現在卻失了聯繫...。

人不是得繞著自己打轉，就是得繞著別人打轉，無論是內在或是外在，都得選擇一個中心點，參照也好、目標也好，穩當當地將一端拴在一個地方。五年來囚住自己的緣由，解除了。現在的工作，就如同菩薩的籤詩「蕭何月下追韓信」。而之後的我，究竟要用什麼樣子生活呢？開朗的、可愛的、活潑的、陰鬱的、難搞的、彆扭的？除了考完證照，找到 那 一 份 工作，工作之外，到底要用怎麼方式過日子呢？